敢勇。

【奉天逍遥】无瑕令(三)

warning:原创的上代玉儒和逍遥爹出没。不是主角。


上文点这里:

本lof目录点这里:\(^o^)/



神毓逍遥胸前那个为玉箫挡招所留下的伤口其实不是很深,反而是受伤后完全不曾处理,又过度运使真气使得伤口继续崩裂造成的伤害更大,才会令他失血过多。在血河沼泽这样恶劣凶险的地界与鬼族周旋甚久,受伤是家常便饭,玉箫虽能为他们打理一些浆洗琐事,但是躯体受创若要处理,玉逍遥乃玉箫亲兄,并无过多讳处,但君奉天自己却万万做不出在她面前袒露身体这等事情来,故而师兄弟两人常常相互处置伤情,十几年下来,维护伤口的手法倒还比寻常大夫熟练了——君奉天用浸润了药露的布巾轻柔地擦拭着神毓逍遥被震裂的虎口以及由胸及腹的剑痕,又利落地裁断了干净的绷带,小心调整着绷带缠裹的紧实程度,完成了一次换药。

做完这一切之后,君奉天再度探了探神毓逍遥的颈脉和鼻息,发现他虽然气弱,吐纳却如常稳健,心脉的搏动也均匀有力,但听鬼麒主言称天魔血令将在气走血脉之后有后招,所以虽见神毓逍遥状况平稳,君奉天终究是忧心隐患。

试他鼻息的手指留在其人于昏暗烛火中都看得出惨白的面上,君奉天只感指尖生凉,这才惊觉神毓逍遥的肩膊袒露在外,连忙将薄褥覆上——那些本来居住在血河沼泽周边的百姓见鬼族势力被扫荡一空,便陆续返回故乡,并为解救家乡的仙门送来了最需要的食水与药材,还收拾出相对整洁的屋舍以供仙门弟子休整。神毓逍遥的伤口不宜被挤压,所以君奉天只敢用最轻柔的被褥为他御寒,同时在屋中生起炉火。


挑拣木炭时,君奉天忽然忆起仙门刚刚决定长驻血河沼泽的时候。

那时的自己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仙门少主,当然不晓得用没有烧透的木炭生火会逸出大量黑烟——所以用来烘烤湿衣的炭盆升起的滚滚黑烟让整个草茅几乎都没法待人了,外间的玉逍遥以为是走水,还冲进来要救火……知晓原委之后他当然没放过机会,大大地嘲笑了自己一番……不过他还算厚道,笑够之后便耐心地教会自己如何挑选烧透的木炭,以避免燃烧的时候因为木炭还带着原木而烟雾浓重。不过像玉逍遥那样通过掂量木炭的分量来判断炭芯是否已经炭化的方法自己始终学不会,只能干脆使御真气劈开木炭——就这样又被他嘲笑了很久……说来也奇怪,入得仙门之前,玉逍遥明明也是世家大族玉氏的少族主,养尊处优娇生惯养自不待言,又是哪里来的这些餐风露宿的经验?

君奉天将震裂的炭块用木钳掷入炉火中,起身于旁边的水盆中净手后,再度回到神毓逍遥身边。


持续燃烧的炉火让整个环境不再寒冷,却也让屋子内部干燥非常。神毓逍遥起皮泛白的嘴唇让君奉天皱了皱眉,只好取来茶水,用杯盖边缘为他湿润嘴唇——这时候显然不必想有什么茶匙可用。

所以弊端一样显见。

“啧……”

因为神毓逍遥无法下咽,君奉天便为他揩去顺着唇角而下的湿迹,一时顺手了,干脆用指尖替代了茶盖。

直到神毓逍遥的嘴唇重新柔软起来。


润着润着,君奉天起了玩心,轻轻帮神毓逍遥捏了个鸭子嘴——如果是平常的话,他早就跳起来要打人了。

君奉天不由得想起对方清醒时候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眼角是微微上挑的天生笑模样,上下嘴唇一碰就会蹦出不知道哪里来的连珠妙语,专戳软肋,让人牙根痒痒又偏偏挑不出错处…居然有点想念了……看神毓逍遥现如今昏昏沉沉的状况,君奉天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不求你能跳起来,能醒过来跟我吵几句都好啊。

可是现在的他什么反应也不会给。

真不习惯。


“……”

手感太好,君奉天又想着事情,居然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这里戳戳那里按按了好些时候,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不知道在神毓逍遥有着优美弧度的唇珠上停留了多久。


——“二师兄。”


“……”应该是顾忌着有人还在休息,玉箫刻意压低过的声音在虚掩的门扉外响起。君奉天猛然惊醒,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把手抽回来,掩在鼻下轻咳了一声后,才出声答应:“嗯。”

“二师兄,你都照顾兄长一整日了——你的肩伤也未愈。”玉箫端进了盛着清水的木盆和干燥洁净的布巾,“换我吧。”


被神毓逍遥一掌送出的玉箫内疚难言,所幸半日之后便见末神印荡涤天下的威能将血河沼泽清扫一空。恰逢离经终于恢复了知觉,她便带着孩子回转血河沼泽的边缘。神毓逍遥的伤势不明,她和君奉天都不敢冒然转移,于是便都留下休整。

所幸烛火昏暗,面上那一丝轻微热意消散得也很快。君奉天梳理好那一阵莫名的情绪,抬眼便见她眼下有青,摇摇头道:“贯穿伤最是容易愈合,无妨。我在此左右不过清理换药而已,倒是你,为众门人处理休整事宜,忙前忙后也是一整天了,还要照顾离经……对了,离经现在怎么样了?”

谈及那个孩子,玉箫亦是有些忧心:“惊悸难止,我令他服了些安神汤药,方在《镇心篇》中睡下。”

君奉天微一思索,道:“清心宁神的术法我向来不如你——不若继续由你来顾着离经。”目光转向木榻上沉睡的人,“如今我力所能及的,也只剩照顾他了。”

玉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二师兄。”玉箫不安地握紧了怀中木盆的边缘,苦笑道,“若非我……”

“我知你伤心,但这怎能怪你?”见玉箫没有离开,君奉天当然知晓她有些话是一定要说出来的,他也清楚玉箫愧意何来。不过在日前大战中,玉箫实乃最无辜者,而且如果不是她一意护持离经周全,那个孩子的状况恐怕还有更糟糕些,他不愿她自责,“是我自大冒进致你遇险无援,是我实力不足让玉逍遥舍命相陪——所以,最应被责怪的人不该是我吗?”君奉天深深叹气,“幸好你有惊无险,否则我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你的兄长,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二师兄……”

“玉逍遥一直不醒,我怎能就这样没心没肺地去休息?——晚些时候我会去看看离经,这边还是交给我。”君奉天为神毓逍遥掖了掖被角,“如果弄不清楚玉逍遥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我根本睡不着——小师妹,你还是成全我吧。”

“……”

君奉天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玉箫只得搁下木盆,告礼而退。


不知道为什么,在玉箫离开之后,君奉天有一种提着心终于能放松的感觉……花了一点时间平心静气,君奉天又摇了摇头,甩开那莫名之感。他浸湿布巾,拧干之后又更靠近了木榻一些,为神毓逍遥擦拭面上的一丝灰迹。

玉逍遥,你可赶紧醒过来吧。


“嗯……”


————

德风古道中,除了成功闯入昊正五道第一道关门之后的儒门弟子外,没有多少人知道第一关所在之地乃是一处浑似天成的秀丽山水。

飞瀑静潭边有一小片桃林。落英缤纷中,幽雅俊逸的白袍男子拾去落在发间的一枚雪嫩花瓣,将之置于玲珑精巧的碧玉盏中,与盏中美酒一同饮下。

此时,一道浑郁的声音过风而来:“十三弟好雅兴——你这可是真正的含英咀华了。”

玉儒无暇闻得此声,重新斟满酒盏,高举向东,遥遥致意:“九哥,你若再迟一刻间,这醉芳丛可就没你的份了。”

“……什么?”


最后一语仿佛有些讶异,连带着整个第一关的阵势都被来人的气息搅动起来,沸动不安。

玉儒无暇放下酒杯,无奈道:“九哥,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何至于此?——不急,好酒有的是。”

但这解释于来人心情毫无安抚之力,动荡愈烈之下,玉儒无暇只得出手铺排。霎时,他的脚下有阵盘一闪而逝,纯净的力量不绝涌出,很快便将动荡稳定下来。

数息之后,一名黑袍男子从第一关的东面阵脚从天而降,面上似乎有些急切,口中道:“十三弟,说好了三壶醉芳丛,少了一盏,你都得十倍赔给我。”

玉儒无暇摇头道:“九哥,身为大族家主,你能不能端着点儿?”

玉至臻——玉门世家的现任家主——广袖一挥,瞬息之间,便从玉台之下卷出一壶未开封的醉芳丛。玉至臻利落地削去封口红绫,只一个仰脖:“端着架子没酒喝。”

“……”

玉儒无暇只想扶额。


一壶醉芳丛见了底,玉至臻肚里的酒虫终于不闹了,随手一挥,便把精心雕琢的玉壶扔进了静潭中。玉儒无暇一早习惯了他这九哥的做派,心里恐怕连一丝波澜也不会起。至于玉至臻本人?身为坐拥七大宝藏的玉门世家之主,他根本不会把这名贵酒壶当回事。

“近一段时日,十三弟似乎颇有所得?”玉至臻随手擦了擦下颔的酒渍,“无暇之阵愈发难破了。”

这便是兄弟俩的定约了。彼此的实力不相上下,他们便约好互换东主十年一聚,同时竞艺。今年轮到玉儒无暇做东,便以儒门逸品醉芳丛做彩头,令玉至臻重新挑战昊正五道第一关的无暇之阵。

“虽言难破,九哥不也成功破解了?可见我仍需继续完善它。”

“儒门似乎有些动静?”玉至臻出声问道,“我观无暇之阵在困不在杀,而刚才……”玉至臻抬起一边袖子,袖口的滚边已经被剑气割裂成数段了,“攻击性似乎更强了。”

“事关邪神龙首——这也是我要提醒九哥的事情。”玉儒无暇并不讳言,只因玉门世家也是深深牵涉其中的,“九哥也知,玄尊所斩落邪神之首中的一枚便镇压在昊正无上殿,但是最近不知为何,闹动频繁,皇儒尊驾警惕于此,嘱我等做好因应。”

“原来如此。”玉至臻心下有谱,“看来,天邪众果然是有要所动作了。”

“怎的,家中果然也有动静?”

“看守千异谱心苑的一对英招双双邪化为渴血兽,被我镇压了。”

玉至臻说“镇压”,那么以他能为,那对英招绝对只有魂飞魄散一途,可惜了它们这么多年劳苦功高……玉儒稍做思量,又道:“虽是绝了后患但是仍不可大意——仙门可有消息?”他稍一沉吟,“逍遥那边…又可有消息?九哥,我观星象,望见逍遥的命星明晦不定,有些担心。”

言及玉逍遥,玉至臻面上的神采总有些不同模样:“我儿与玄尊之子在血河沼泽十余年,数日前总算有了结果——鬼麒主伏诛了,血河沼泽的鬼族被清涤一空,鬼界空间通道也已闭合,无力再开,不再构成威胁,奉天逍遥之名广布天下。你说他命星明晦不定,我想…多半是因为对上了鬼麒主,前路难料吧。所幸有个好结果。鬼麒主真身乃天邪众之鬼龙王,虽以智著称,然则其武道实力在八人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两个小辈不差——哈,不愧是我儿。”

谈到儿子,玉至臻显然絮叨了不少,玉儒笑笑,不过有一点他还是要说:“九哥,逍遥的命星明晦不定……是我在昨天看到的。”

玉至臻的面色一沉:“……昨日?”


————

“玉逍遥?……”

低低一声喉音逸出,却是神毓逍遥动了动。

“……玉逍遥!”


天魔血令果真了得,自己豁出全力运使末神印致使气海空虚,这就让天魔血令的余劲开始扰乱自己的气血运行,若有不慎,真气逆反,怕是要走火入魔。

不过还好,只是半招起效,神毓逍遥自认应付得来。

……咦?天魔血令?

神毓逍遥从模糊的识海中忽然清醒过来。

自己中了天魔…血令?!

他没有在做梦!


“玉逍遥?”

依然是那把清澈的声音,神毓逍遥的目光的焦点终于聚合在眼前人身上,那一把墨一样的乌发分外醒目。

“师弟?……”


“你终于醒了!”害我担心了这么几天!君奉天是真的想捶他一拳,但是看着他恹恹的样子又硬是忍住了,抬手帮他坐起来,又给他斟来新的热茶,“你!……”

玉逍遥忽然伸手捏住了自己的脸颊——还左右开弓啊这个混蛋!——捏一捏揉一揉,好像在确认什么一样。

 “嗨呀,居然是真的。”只见玉逍遥笑得眉眼弯弯,“师弟啊,你怎么都有胡茬了……”


要不是玉逍遥还是个伤患,要不是自己手上捧着滚烫的茶水,要不是……

君奉天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刚刚才捏了玉逍遥一把才心虚不反击!

……我忍!


TBC


下文点这里:(๑•̀ㅂ•́)و✧


碎碎念:

当年大宝贝做掉冥霾邪滍后昏迷了很久。虽然仙门肯定不缺人照顾他,但是小默云说奉天在他身边守着直到到他恢复一些意识,想来奉天肯定也有照顾过他的。当时看的时候把这茬略过去了,后来倒回头做CUT的时候觉得萌得不行……就想稍微写一写这个场景。

玉箫也是玄尊弟子,地位不凡,所以在奉天逍遥一个躺着一个受伤的情况下,是最有资格统筹大战后休整和撤回事宜的。一直觉得,玉箫能成为九天玄尊的亲传弟子,难道只是凭着和玉逍遥的关系吗?我觉得肯定不是的。九天玄尊何许人也?近神级别的超(茶)级(几)大能!不说目无下尘眼高于顶,至少对后继者肯定是有非同寻常的要求的,怎么会因为玉箫与看重的弟子有血源关系而收她为徒?所以的资质必然有能为玄尊看重的地方,如果她能有成长的机会,实力绝对不弱。

逍遥爹没有提到女儿,不是他忘了,这茬事情后文也是要交代的。

哈哈哈有个《血源》的彩蛋【。


 
评论(8)
热度(66)